第43章

我被謝晏辭緊緊護著，除了剛醒來時想強行帶著他出去動用了些許內力，竟然再無傷口。

但是，既然會死，喝這些藥又是何必

更何況，我早就知道了，這不是什麽壓制毒素的藥水，而是止疼藥。

但是喬素兒的表情堅持，我我只好點點頭，喝掉了。

喝完了藥，喬素兒扶著我來到了謝晏辭的院子。

他還在昏迷。面容仍舊慘白著，身上都是包紮的紗布。

“他怎麽樣了？什麽時候能夠醒來？”我鼻子酸澀，看著薛神醫，問。

薛神醫抹了抹胡子，嘆了口氣道：“尚未可知。”

“傷口的位置很刁鉆，我已經拼盡全力才拯救過來，現在能不能醒來，就要看謝晏辭自己的意志力了。”

這些話，說了等於沒說。

沒有人敢保證謝晏辭一定會醒過來，也沒有人說，他一定醒不過來。

就一句“要看他的意志力”便將此事全部推給了謝晏辭自己。

我楞楞地站立著，許久沒有說話。

是我害了他。

我的眼眶通紅。

我看著床榻上，謝晏辭緊閉的雙眸和蒼白的臉色，眼淚毫無征兆地落了下來。

我感覺，重新與謝晏辭相認後，我的眼淚就仿佛不要錢一般，流的比過去一年還要多。

在這一瞬間，我忽然有些無法面對他了。

我只覺得心臟悶痛，像是有人用一個重錘不斷敲擊著。

將我整個人敲得振聾發聵。

我忽然意識到，謝晏辭在她心中，始終有著不可替代的位置。

我再也無法否認，那一刻看到謝晏辭暈倒時，她心中是怎麽樣的慌亂和恐懼。

我，其實從未停止過愛他。

愛是一種能力，是一種本能。

一個讓我在年少時心動的男人，無論過去多久，我也照舊會心動的。

我靜靜的看著謝晏辭，未曾註意到身側喬素兒的表情。

也未曾發現，我的臉上帶著我自己都不曾發覺的心疼和愧疚。

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幾十個時辰，又或許是須臾。

喬素兒終究還是開口問：“流霜，你還喜歡他，對嗎？”

我扭頭看去，喬素兒卻輕輕笑了。

那是與她過去，總是在面對我時歇斯底裏的模樣完全不同的表情。

“我看得出來，你心悅他，而他也對你一往情深，為什麽不繼續在一起呢？”

我和喬素兒對視著，良久，又挪開視線看向床榻上的謝晏辭。

我笑了笑，卻充滿了苦澀。

“素兒，我和他不合適的。我和他從趙家滅門的那一刻開始，就徹底沒有緣分了，我們之間，總有太多太多的東西橫亙其中。”

我的聲音幹澀，每說一個字，喉嚨便更痛一分。

“素兒，我不怕你笑我，我的確還喜歡他，但我一想到要和他在一起，我的第一反應卻始終都是退縮。”

有些話一旦開了頭，傾訴的欲望便如同洪水洩閘。

“相愛不是應該更勇敢嗎？為什麽我反而膽怯了。”

我眨了一下眼睛，一顆眼淚就這樣滑落而下。

我用一種很覆雜，很無法言說的目光掃過謝晏辭，最後還是落在喬素兒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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